琦琦Iris

you've never looked more beautiful, darling

【葬礼之后×赎罪】喧嚣与躁动09 (全文完)

谢谢达令这么美的乔治和罗比,让这对冷cp有一件惊艳于世人的华衣,让他们能在鲨美这么多不同的拉朗文中始终如一,遗世独立的静静讲述那些庄园和战争中的爱情故事。

我愿意一遍又一遍读着《致喧嚣》,只可惜结局太短,好梦还长。

LES FLEURS DU MAL:

9.

即使闭上眼,他也知道,只要再拐过这条路就是塔利斯庄园的领地了,那栋红色的房子将会出现在眼前,就和他千万次的想象一般。乔治故地重游,重拾旧事,他眺望着远处,不由得想起五年前造访此地的心情,与此刻截然不同,那一次他来度过一个假期,而这一次,他来接受一个现实。

罗比失约了,他仅仅和乔治保持了一段短暂的信件往来。从来信中,乔治得知了罗比那艰难的第一周,这让他忐忑不安,然而萝拉的病情时好时坏,他无法抽身离开。于是乔治回复的信件,只反复说着相似的话:“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把你留在身边。我后悔,我总是在后悔,我的爱,不要让我为此等待十年。”事实上,他连一刻都无法等待,他为此饱受折磨,屡次酗酒,更千百次,午夜梦回。酒精招来了最好的记忆,他回到了平房,占有着他的爱人。罗比,他本该有一份美好的前程。有些错误可以补救,另一些却不能。也许第一天掰断花瓶就是某种迷信色彩的预示,他为什么非得认同这一点呢?即使花瓶如初,十五年前他惊慌失措的一瞥是否早已种下因果。罗比修好了花瓶,躺在浴缸里抚摸着那处裂痕。

他如何能够忘了那一幕?

罗比从战壕里发来最后一封信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他的笔迹仓促,他告诉乔治他很好,也许很快就能够再见面。

“也许这么说很不吉利,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回那个地方了,塔利斯家不要我,我将依旧姓特纳。我要和你走,不再犹豫不再怀疑,我爱你胜过一切,我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乔治,等我。如果战争胜利了,我们得告诉塞西莉娅她错的有多离谱。”

这是信件的最后一句话,乔治像罗比翻看那张便条一样反复看起这封信。他的手在颤抖,而却毫无办法。他们都是私生子,罗比远没有他这般幸运。

“先生,您以前来过这里?”司机问,好像借此打发时间。

“是的,我熟悉这里的一切。”

“她很漂亮是吧,战争改变了她。面目全非了。”司机摇着头,好像塔利斯庄园是一名美丽的女子。乔治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她冷酷自私垂垂老矣。

“是吗?也许她的变化可以让我有一个不那么恨她的理由。”

“可塔利斯小姐救了很多人的命,她是个慷慨的女主人。”

想必他指的是塞西莉娅,自从罗比走后,乔治和塔利斯家几乎也断绝了往来,他对塞西莉娅的近况一无所知,直到昨天他收到了塞西莉娅的电报,她告诉他罗比回来了。乔治立刻动身前往此地。心中只挂念你可安好?

车子驶过路口,乔治又一次看到了那座矮小的平房。他让司机停下车,独自一人推开了房门。开水咕咕地响着,屋内的摆设和他离开时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五年前的某个初秋早晨,他差一点就能把罗比从这里带走,仅一步之遥。他熄掉火,水停了响动,他知道那水必定是滚烫的。格蕾丝不在,罗比呢?

他走进罗比的卧室,屋内整齐床单照旧,也无一丝尘埃,只有打字机不见了。

“您要找的人不在?”

“不,他在。”乔治说。

 

和战争时期的很多庄园一样,塔利斯庄园也被临时征用为医院。不断有伤员被抬进屋内。乔治想起罗比,他皱着眉,抱着花瓶脱下鞋子才走进大厅。而今这已经不如往日讲究,英格兰经受着考验,那虚伪的一面被清扫干净,又染上血色。所有能架上病床的位置都摆着床铺,一番忙碌景象。乔治在人群中寻找罗比,他把他们每一个人都看做是罗比,每一个伤口都是他经受的磨难。消毒水的气味刺激地无法呼吸。

乔治终于发现了塞西莉娅。她正握着伤员的手,为他祷告。

“西……”乔治说,“我回来了。”

 

“这里变了很多。我以前总是自以为是,当事情真正的发生,还是忍不住控诉现实残酷。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乔治表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他不在这儿,我带你去。”

发生在塞西莉娅身上的变化才是深刻而直接的,她成熟了,褪去了五年前浪漫而缺乏现实感的美,她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那种少女与女人之间的迷惘也不见踪影。她变得优雅却乏味,乔治只能在她微笑的嘴角找出曾经的塞西莉娅。

“你还在写作吗?我读过《对虚幻之爱》那是本很好的书,R先生总让我想起他。这本书甚至成了我的慰藉。”

塞西莉娅讶异地看着乔治,随即说:“你喜欢吗?我原本不愿意出版,而利昂坚持,现在想来,也许不坏。在你们都走后,我的写作陷入了僵局,就在罗比走后的一星期,我的写作彻底被打断了,倒不是因为灵思枯竭,而是因为时间都被别的事占满了。我只能在晚上抽出点时间写上几句,那缺乏应有的内在连贯性,几乎是写了又改,反复在三,我突然觉得这篇小说永远都无法结束了。而我岂能对此抱怨什么呢?变故总是接二连三的来,这好像是某种神秘的规律。”

他们出了大门,朝着后侧乔治从未进过的小屋走去。塞西莉娅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里的工作给她带来很大的压力。追忆往昔成了她的退路。

“我想他不愿意住进来,即使他们都已经死了。往这边走。这对来说他不容易。”

从罗比的信里乔治得知,老塔利斯犹豫不决没有认他,很快利昂说服艾米丽停止支付罗比的学费。罗比坏了他的如意算盘,他很需要钱,连塞西莉娅这样从不关心财务之事的人,对他投资亏损的事都有所知晓。杰克塔利斯拖着重病之身回到了庄园,他终于还是回来了。两年之后和艾米丽先后辞世。而这是另一个故事。

“我不想听到那个名字。”乔治开了口。

“利昂?可他始终也是我的哥哥。我不知道你对后来的事了解多少,父亲在最后的时刻修改了遗嘱,承认了罗比,可惜太迟了,他说他无法再待在这个家,接着就参了军。你为什么没有带他走呢?你曾说过你们会一直在一起。”

罗比甚至没有提出要来投靠他,难道他在他心里竟是如此不值得依靠吗?还是你骄傲的心不允许如此而为。

“也许我想的太简单了吧。”塞西莉娅说,“我试图在虚构的世界里营造复杂的情景,而现在我只希望生活能够为我展现出简单的那一面。《对虚化之爱》是一本老气横秋,故作老道的幼稚小说,乔治,它很失败。如果有一天我还能够重新写作,那会是不同的,我会给可怜的R先生和G先生一个美好的结局,他们理应被如此对待,它应该叫做《致喧嚣》。”

无论原来那幢亚当式的房子有多么精致,也不论它过去俯临周围的姿态有多么优雅,它的墙都不可能如现在这所豪宅这般坚固。而他又怎么能想到,每次造访此地都有如此多的愁绪。它被一层挥之不去的寂静笼罩,任凭人们进进出出,往来谈笑。

近景情怯,乔治甚至不愿开口询问罗比究竟如何了。他要带走他,无论这一次有何阻力。

塞西莉娅转而说道:“爸爸过世后,妈妈很快也跟着苍老了,她恨他,而我想他们曾经是相爱的。这确实是一件叫人尴尬的事。罗比是我如假包换的哥哥,而且差点和你走了。塔利斯家的轶事被乡间邻里议论纷纷。妈妈觉得抬不起头,可她还是坚持每周去教堂,请你不要责怪她,乔治。我们到了。”

他推开门,罗比还穿着白色的背心,背对着他坐在窗前。时间似乎在倒退,退回可以挽回的节点。

“西?”

“是我。”乔治说,“我在找你。”

那人轻轻地颤抖,艰难地转过身:“我回来了,乔治。”

塞西莉娅关上门,她听到罗比说:“你在哭,对不对,我听得出来,你为什么要哭呢,乔治少爷,我在壕沟里经常想起你的脸……”

 

罗比三天前被送了回来,他失去了双腿和双眼,塞西莉娅在午夜惊醒之时,总是忍不住啜泣,是不是因为她该死的小说一语中畿。她残忍地对待笔下的人物,好像他们真实的痛苦是不存在的,她任意妄为,扮演神明,那些假想和自我满足究竟摧毁了什么?

依旧是一个夏天,她在草丛里发现了一朵野生的鸢尾花。

 

她闻着花香,大片流云从头顶飘过。

 

醒来时,她正伏在桌上,眼角流着泪。打字机里是写了一个开头的小说。她拾起第一页,上面写着《对虚幻之爱》。塞西莉娅从窗外望去,罗比站在树荫下抽着烟,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条,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随即点燃了它。

那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呢?塞西莉娅止不住好奇心,和乔治有关吗?和她酷夏里的荒诞之梦有关吗?他们就要回来了,塞西莉娅收起桌上的稿纸,用笔郑重地写上《致喧嚣》。这会是个好故事的,她想。

 

罗比一口气吹散了灰烬,还需要它做什么呢?

只有他和乔治知道,上面写着:“等我十年。”

乔治如约而至。

 

全文完。

 

 

谨以此文献给 @琦小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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