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AU】[Charles/Erik 无差] 未名湖 第八章
八
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猜透的东西，它们无非被各式各样的情绪所掌控，道德高尚的，下流猥琐的，舍己为公的，自私自利的。看透一个人从来不是难事，但真正的完美并不是这样，真正的完美是掌控，是理智，是摒弃一切情感成就造物之神，超越了自己，就能超越所有人。
艾瑞克，控制，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
艾瑞克再次坐在塞巴斯蒂安·肖面前，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刚才，他想直接开门见山问他威廉·史崔克的下落，汉克失踪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史崔克绑架了他，艾瑞克想不到第二个嫌疑人，但史崔克的下落却没有人知道，除了肖。
“我记得小时候你教给我的第一课是控制。”艾瑞克似乎下定了决心说话，但他并没有开口问史崔克的行踪，他看着肖，回忆起了过去。
肖回望艾瑞克，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坐在他的面前，以警官审犯人的方式回忆小时候那一点有趣的记忆。这是一个新奇的现象，以艾瑞克对待他的态度来看，这甚至是反常的。肖双手交叉握住轻放在桌面上，像研究生物一样盯着艾瑞克，说道，“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教你的吗？”
同样的动作，不需要回忆时间，艾瑞克把双手也压在桌面上，回答肖的问题，“你把我关进了一间没有窗户没有灯的房间里，你跟我说如果我不想再待在房间里，可以敲门告诉你，但我出来后会受到50鞭的惩罚，在里面待的越久，抽鞭的数目就会越来越少，如果我能呆上5天，那么我就可以出来并且不被鞭打。”
肖满意地眨了眨眼睛，“你在里面待了4天。”
“如果是现在，我可以在里面待上10天。”
“不。艾瑞克。如果是现在，你在里面1天也待不了。”肖笑了起来，食指微微摩擦了一下手背，继续说道，“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威廉·史崔克在哪里。”
“他做了什么？”
艾瑞克没有回答，他不需要回答，无论威廉·史崔克做了什么，肖也不会告诉他答案，艾瑞克有些挫败地想，自己是怎么了，跑到这里来问一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忍受再一次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可是，艾瑞克，他对自己说，你来这不是碰到钉子就自怨自艾准备逃走的年轻小子，你已经不再是被关在黑屋里的少年了，你是一年前将肖绳之以法的人，而现在，你必须问出点什么，然后将他的继承者送进无尽的监狱。
“滋——”
安静的审讯室被椅子刮擦地面的声音打破，艾瑞克把椅子拖到了墙角，他站在桌子对面，把史崔克的资料打开放在桌上，指了指史崔克的照片，“他很像你。”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他们长相不同，身世不同，工作不同，学历不同，性格不同，但艾瑞克明白史崔克就是肖，那么多的不同只有一点相同，而那一点是最重要的。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拐弯抹角，艾瑞克，你想让我帮忙，可以。”肖一动不动，“我有条件。”
“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艾瑞克毫不犹豫打断了肖的话，在这间没有窗户只有灯的房间里，艾瑞克低声说道，“你才是被关在屋子里的人。”
“艾瑞克。”肖喊住转身离开的警探，这位一辈子都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男人把威廉·史崔克的资料递还给艾瑞克，他深深看了一眼照片里史崔克冰冷的线条，对艾瑞克说出了他们之间最后一句话，“他很像你。”
*
查尔斯紧紧抱住自己的妹妹，却觉得臂膀还不够宽广，为何不能把瑞雯好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让她又一次承受这样未知的痛苦。距离汉克失踪24小时，查尔斯没有离开瑞雯一步，在这样的时刻，虽然查尔斯也担心艾瑞克一个人去找肖是否会有变数，但他无法放任瑞雯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办公室里。
查尔斯泡好咖啡，放进瑞雯的手里，“暖暖身体，你现在需要这个。”
“我需要汉克，查尔斯，你说你可以找到他，活着的他。”瑞雯的脸颊已被泪水刷开一道又一道的印子，这个不到25岁的女孩无助而茫然地求助自己得哥哥，仿佛查尔斯是最后一根稻草。
汉克失踪后，查尔斯马上联系了警局的同事，交代了艾瑞克委托汉克做的事情（查尔斯先问过艾瑞克是否可以告知，得到了艾瑞克的同意），在没有任何线索和赎金电话的情况下，警局已初步断定汉克的绑架案与未名湖连环杀人案有关，威廉·史崔克很有可能就是绑架汉克的人。查尔斯一直陪着瑞雯在警局，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搜人行动，但是与斯考特和亚历克斯保持联系，并提供相关的信息支持。经过了前12个小时的安抚，瑞雯现在的心情已经比之前要平缓了很多，或者说，更麻木了一些。
“瑞雯，听我说。”查尔斯将妹妹搂入怀里，“我们现在还没接到任何电话，这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只是为了脱罪而绑架汉克，那么汉克就是人质，他现在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人质？”瑞雯眨了眨眼睛，她似乎还没完全理解查尔斯的话，过了一会，又问道，“那你会救他吗？”
会。哪怕是为了你，也一定会拼尽全力。查尔斯却无法将这些说出来，他心中的疑惑并不比瑞雯少，从艾瑞克去找肖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在这5个小时内，艾瑞克没有给他任何信息，突然的失联让查尔斯心生不安，他并不担心肖会把艾瑞克怎么样，但他却不得不考虑艾瑞克是否已经知道了一些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的线索，提前一步单独去找史崔克，如果是这样的话……
“查尔斯……”瑞雯扯紧了查尔斯的衣服，听不到查尔斯的回答，瑞雯再次悬起了心看向查尔斯。
可现在查尔斯自己也是思绪纷杂，他只能又抱紧一点瑞雯，想用这一个几近窒息的拥抱告诉瑞雯他对她的关爱。
*
查尔斯的推断并没有错，此时艾瑞克正孤身一人开车前往未名湖。离开监狱后，艾瑞克打算先回警局和查尔斯整合消息，他也确实如此做了。在回警局的路上，艾瑞克一遍又一遍回想肖对他说的话，虽然他知道并不是所有信息都是真实的，但是艾瑞克很在意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史崔克像艾瑞克自己。
就像艾瑞克对肖说的一样，肖所说的“像”并不是样貌和性格，如果肖意有所指，那么他说的就是史崔克现在行动的方向。艾瑞克赶到警局时正好看见瑞雯抓住查尔斯问汉克的消息，门内的查尔斯与瑞雯一样憔悴，汉克的失踪对查尔斯来说是双重打击，从某个方面来说，艾瑞克就是汉克失踪的祸首，在这种关键时候，艾瑞克无法推开门进去像宣布好消息一样告诉查尔斯兄妹他可能知道汉克被藏到哪里，何况还有一些未知的危险，是不适合查尔斯面对的。艾瑞克没有选择进那间办公室，他把查尔斯和瑞雯留在身后，离他们而去，去往史崔克藏匿的地方，这个地方正是史崔克透过肖的嘴告诉他的地址——未名湖，一切的起点。
没有人愿意在阴雨天去未名湖，这里曾经是纽约繁华地带的中心，最终却被城市所抛弃，孤独的遗落在纽约东南角落。每逢阴雨天，未名湖的上空因为年复一年的污染而堆积出一层厚厚的乌云，灰色的天空与深不见底的湖水在遥远的前方连成一线。任何人站在未名湖前都是渺小和孤独的，她见证了纽约近百年的历史，然后把历史的污垢深埋在自己的肚子里，保存着纽约最完整的黑暗，然后将它们悄然淹没。
艾瑞克并不确定史崔克会在这里，他反复想着肖说的“他很像你”，一路开到了未名湖。
“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艾瑞克问自己。一个月前，未名湖几乎摆满了尸体，年轻的男孩从幽黑的湖底重见天日，他们全身赤裸，用身上被虐待的痕迹诉说凶手的残忍。一个月后，艾瑞克站在这里，重新寻找近在咫尺的真相。
如果把时间倒回呢？杀死一个人或许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想不留下任何线索却很难，未名湖并不是凶杀现场，史崔克却选择抛尸在这里。
为什么？艾瑞克问自己，自然是因为偏僻难寻。
还有别的原因吗？凶手或许很熟悉这里。
艾瑞克往身侧的树林里看去，与未名湖同样历史悠久的树林很好的与这一片阴沉的天空融成一色，这片幽深的树林里几乎少有人迹，唯一几座木屋也是以前人们留下来用来钓鱼和度假，当然，现在已经全部荒废，但这也成为一个绝佳的藏匿地点。当初未名湖挖出尸体后，警局在树林里搜寻过一遍线索，艾瑞克和查尔斯也在搜查队伍中。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艾瑞克还是很快找到了隐藏在树林里的木屋，令人失望的是，史崔克并不在里面。
当手电筒的亮光开始照亮树林，天色开始暗沉，树林的一点风吹草动都带着鬼哭狼嚎的凄厉，艾瑞克并不打算放弃，他仍在树林里寻找剩下几座木屋，赌史崔克如自己一样正期待着一次完整的正面交锋。而上帝似乎是眷顾他的，在连续找了近2个小时后，艾瑞克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一束灯光，昏黄的光线穿过树林直接照射在艾瑞克身上，灯光不是从窗户里照出来的，而是直接打在站在门口的艾瑞克身上，破旧的木门敞开着，史崔克站在灯光下，他的身前坐着汉克，青年看到艾瑞克后立即“呜呜”地叫了起来，他的身体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一直轻微颤抖的身体因为艾瑞克的到来迅速抖动起来，史崔克不得不用手枪拍拍汉克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随即看向艾瑞克，“你一个人？”
“不保证没后援，所以你动作快一些，放了汉克，我跟你走。”
史崔克不为所动，“警官，我想你搞错了，这个年轻人和你的命没有什么不同，带着他我一样能逃走。”史崔克想了想，眼睛漫不经心地在艾瑞克身上扫了一圈，故意轻声说，“而且他比你更符合我的口味。”
“或许我应该开门见山，威廉·史崔克，你还要继续装下去？你不是等我很久了吗——作为塞巴斯蒂安·肖手下唯一生还的受害者。”
真正的完美是掌控，掌控对手，掌控自己。你看到我要对你做什么吗？我要你成为我。
“我一点也不像你。”史崔克踢掉了艾瑞克的枪，放了一把小刀在汉克的手上，随即指了指树林外的车，“上车吧，警探。我等你很久了。”
*
三个小时后
“砰”。
枪声在树林里发出尖刺的响声。
“砰”。
第二声枪声响起，随即归于沉寂。
查尔斯在第二声枪响后赶到了树林，车头的灯光在树林里射出一条笔直的光线，诡异的安静让他迅速将枪上好膛，举枪借光缓慢地向树林里走去。他先看见了一辆车，车已经熄火，车门半开着，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
艾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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