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琦Iris

you've never looked more beautiful, darling

The Blackest Day【R76 76R无差】

他们留下我受苦,他抛弃了我。这口官方刀在同人里更加致命。(我已被虐的通体舒畅)

西线战事报告:

写在前面:


电影《惊变28周》开头,那个男人在大群变异体袭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的妻子。事实证明了在无与伦比的恐惧面前没人能像圣人一样,即便是最虔诚最仁慈的牧师也不会亲吻一个黑死病人的额头。


*第一人称描写注意


灵感来源于Lana De Ray的同名歌曲,配合食用更佳(不好吃




那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


 


据齐格勒说,手臂上的石膏还有五天左右就可以拆除了。输液让我的右臂冰凉发麻,特殊的试剂在身体里流淌,我能听到细胞们在身体里分裂,缔结成组织,像无数微小的泡沫碰撞发出破裂的响声,甚至让人有一种错觉。肌肉纤维和血管已经拥有了独立的意识,它们在身体里涌动,像无数肉虫。


这想法会让我把午饭吐出来的。


夹板在病房门口的墙壁敲了敲。“杰克,该抽血了。”


我紧跟在齐格勒身后,走过黑暗狭窄的走廊。齐格勒抽取了一管血液,滴在载玻片上,她弓身观察着显微镜下的血液时,我百无聊赖地闲逛。实验室很大,干净,整齐,有条不紊地摆放着实验和医疗器具,我很享受这段时间。因为一个月以来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秘密病房到实验室的空间。


然后我看见了一试管血液,黑色的,我伸手去碰它的时候,黑色的液体仿佛受惊的兔子腾跃起来,碰到试管盖又安静地蛰伏下来。


便签上是手写的英文字母:G·R


“安吉拉,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莱耶斯在哪儿?”


她沉默了一阵。我无法拒绝她的沉默,她看过太多同事惨死的模样,心理压力会在某天将她仅剩的斗志击个粉碎。但我得知道。


我将那管血液拿起来,举在她面前。


“你不会见他的。”


“我想见他。无论你拒绝我多少次,我仍然会请求你。”


“好吧,如果你坚持如此。”安吉低垂的眼中一种我熟悉的情感一闪而过。她像是回忆起噩梦,恐惧不安。


接下来的那段暗道可能是我人生中走过最漫长的一条路。我在齐格勒的带领下。通道里忽明忽暗,齐格勒说这是电压不稳的缘故,我的内心像是回到了人类先祖最初直面这个世界的时刻,一切危险都隐藏在未知的黑暗中,无处躲藏。那管黑色的血液不停在我眼前闪现,血液奇怪的状态在暗示什么?我不知道。


“他的情况不太稳当,所以我把他隔离在装单向玻璃的病房里,好随时观察他的情况。他就在那里面。如果你执意的话,可以看看他。”


我们面前是一扇沉重堪比银行金库的门。


“病房门的指纹锁,我已经开通了你的权限,你要是想进去......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然后我推开了那扇门,病房的灯光透过玻璃太微弱了,不足以看清。我摸索到开关,灯管发出滋滋的声音,闪烁了几下。


于是我能看得很清楚了,一个人低垂着头坐在病床边,他的脸始终埋在交叉的十指里,病号服遮去了身体的大部分,上面布满了撕扯的痕迹,或许是他自己抓的。


“Gabriel......”我轻声念道。


从他交叉的双手中我看见烟雾流淌出来,但我还是敲了敲玻璃。


他站起来,我看见了他的脸。


一个人慢慢融化是怎样的?


首先是皮肤脱落,组织和肌肉纤维变得绵软无力,从面颊上坠下来,它们混合着爆裂血管中的血液,像一团猩红的肉糊流淌下来。骨头被强酸腐蚀着一般,也溶在了那团血肉里。他用手疯狂抓着自己的脸,充血的眼球被他生生挖了出来。那双眼睛,我曾经亲吻过的褐色的眼睛,已经不再是眼睛。哀嚎令玻璃震颤,渐渐化成频乱的电磁波的滋滋噪声。


我以为这应该是结束,但他头部的血肉忽然变成一蓬黑色的烟雾,黑烟聚合成形,又是加布里尔的脸。


我的腿已经在打颤、发软,祈求别再发生任何事。


他突然扑上来,整个人贴在玻璃上,直勾勾地盯着外面。那眼神令我害怕,就好像他真的能够看到我,看到我因惊愕而扭曲的脸。


他一定在单向玻璃上看到了自己面孔的变化,他能够清楚地看到,日日夜夜,不停重复着。那面孔在我的视线中又开始融化了,开始腐坏。我后退着,直到背部贴到了冰冷的墙壁。我总觉得加布里尔在看我,他用那双绝望的眼睛盯着我,让我被恐惧包围。


以致于我一时间完全忘记了加布里尔曾经是什么样。曾经深情注视过我的眼睛、亲吻过我的嘴唇、总是爱钻牛角尖的紧蹙的眉峰、挖苦时严肃排列起来的法令纹。它们全都不存在了,全部投入了永无止境的生死循环。


    那一刻,我才知道所谓交付灵魂的誓言和深爱着对方内在的想法,不过是胡扯。


那还是人类吗?我问自己,那还是人类吗?恐惧战胜了爱和理智,我像个可耻的逃兵用力推开观察室的门,向外跑去,我顺着来时的路奔跑,直到精疲力竭,栽倒在我的病床上。


    我身体里细胞的变化让我更加恐惧,或许有一天它们真的会破出皮肤,变得像莱耶斯身体里的东西一样。夜晚我听着身体里的声音,像千万只蚁虫在内部细细噬咬,彻夜难眠。


凌晨我做了一个梦,加布里尔的身体化成了黑色的烟雾,从四周包裹住我的身体,在无尽的黑色深渊中,我看见加布里尔空洞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火焰。


这情绪缠绕着我,让泡沫破裂的声音愈来愈响。当我跪在马桶边,看那团混合着胆汁和半消化午餐的东西被水冲走,连绞痛的胃都在提醒我的良心该做什么。


我该做什么?


莱耶斯就在某条通道的尽头,在完全隔离的病室里。我站在玻璃前,看着我的爱人被无法愈合的身体折磨到发狂。我自欺欺人地把手挡在眼前。他将自己融化的眼睛挖出来的一刻,我从指缝中窥见了,黑洞洞的眼窝中燃着火焰,两团仇恨的火焰在逐渐腐朽崩塌的颅骨中熊熊燃烧。


他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发出凄厉的嚎叫,声音穿透我的耳膜、穿透我的心脏。


病房的门就在左手边两米,我只需要将手放在门锁上,让激光扫描过指纹。我或许可以拥抱他、安抚他,缓解他的痛苦。


然后双手沾满粘稠的血肉?恐惧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我再一次落荒而逃。


 


齐格勒将血液涂片从显微镜下挪开。“真是惊人。”她说道。“你的适应性出乎意料,我想你应该算是完全康复了。”


“莱耶斯呢?”我问道。


那标着“G·R”的试管里的血液依旧在活动,漆黑,散发着死气,不时腾起一阵烟雾。


“很难说,无法确定他究竟是恢复了还是没有,也许永远都是那样。比起这个,你有什么打算?给联合国递交的死亡名单里有你。”


我不知道。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只有挣扎在隔离病室里的身影。他已不是加布里尔·莱耶斯,也不再是我的爱人。他余生的时间或许只能在隔离室中度过,或许再过几年、十几年,齐格勒制造出了治愈他的药物,又或许,某一天他会在痛苦中永远闭上眼睛。


我的手始终没有触碰过病房的门锁。


站在玻璃前,我已经不再会感到反胃和恐惧,自以为心安理得的伪善正如王子对人鱼的怜悯,我在胸口划着十字,为他作祷告。


“加布里尔,我想我会离开这里。”算了,他听不到的。“事情没有结束,我想回去查清楚。”大义?别装模作样了。“以及,我是来说再见的。”


灯管忽然熄灭了。


我在黑暗中无所适从,电流滋滋在灯管中流窜,玻璃震动发出碎裂的咔咔响声。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脖子,灯光忽然又亮起来,莱耶斯站在我的面前。


他融化的部分滴落在病号服上,像流淌横溢的岩浆。


我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看见可怖的面容离我越来越近,莱耶斯用崩坏的嘴唇吻了我。


该怎样形容这个吻?我想那像是在吻一具腐朽的尸骨,一段枯木,柔软的触感像是朽烂木头上长出的菌类,带着腥气和绵软的肉感。融化的东西滴落在我的脸上,刺痛冰凉。我毫不怀疑他的嘴中会长出异形巨大的锋利牙齿,扭头咬断我的脖子。他该咬断我的脖子。


然而他没有。


我看见他的指尖延伸出锋利的尖刺,加布里尔用手撕裂开胸膛,伸进脏器和肋骨之间,抓着心脏扯了出来。那块鲜红的器官还连接着破烂的血管,粉红的瓣膜骇人地鼓动着,发出咚咚的响声。利爪一根根掰开我紧攥成拳的手指,他将他的心脏塞进我的手里。


他的心脏在滴血。


     “我知道你就在门外,杰克。我一直都知道你就在门外!为什么不愿见到我!为什么!”他用频乱的电磁波般的嘶哑声音控诉着。


“我还是加布里尔·莱耶斯,我还是加布里尔·莱耶斯!我只是、只是......”莱耶斯的声音止住了,从他冒着黑烟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穿透墙壁的大笑,一声被撕扯着、断断续续的大笑,我捂住双耳,血液从耳道中细细流出。


     他的胸腔迅速愈合着,内部重建血管、神经和肌肉,一颗新的心脏生长出来,它是燃烧的火炉般的黑红色,里面正酝酿着仇恨的火焰。莱耶斯眼角溢出黑色的灰质,像熔岩滚过植被,在他脸上划出深深的裂痕,焦黑、腥臭。黑烟完全笼罩了他的脸,将不为世人理解的丑陋深深埋藏。和我梦中一样的两团火焰在莱耶斯新的面孔上燃烧,仿佛世界末日倒映在了他的眼中,七宗罪恶带来屠戮的猩红盛宴,太阳爆炸、星辰陨落,只剩肆虐横行的业火。


莱耶斯浮在空中被黑烟缭绕着,仿佛死神降临,他没有再看我一眼,化为一道烟雾离去。


从今以后我的世界也变成这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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